写在前面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四川汶川与雪域高原海拔5592米的哨所,相距近3000公里,海拔落差4000多米。

这条漫长曲折的追爱之路,汶川姑娘杨燕走得“锲而不舍”。2022年2月,看到媒体发布的在5592观察哨执行任务的西藏军区“高原戍边模范营”某连连长王旭“其实我也想找一个女朋友……”的视频后,“嫁人就要嫁解放军”的杨燕,勇敢地走向高原哨所。

5592观察哨旁的那块戍边石,见证了他们“新美如画”的爱情。不久前,两位新人在家乡举办了婚礼,誓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婚礼现场,王旭向妻子郑重承诺:“我敬礼的右手属于祖国,左手牵起你的手同行,共同创造属于我们的美好未来!”

接过丈夫的捧花,杨燕热泪盈眶:“我们的爱情故事还很短,需要用余生去书写更多的精彩。你守护边防的日子里,我会用长若银河的牵挂守护你!”

山高路远,也要追着你

■杨 燕 口述

2022年春节,我无意间看到王旭接受采访的那条视频。视频中,32岁的王旭坐在皑皑雪山前,眼角闪着泪光说:“其实我也想找一个女朋友来陪我共度一生。但是作为连长,我觉得儿女私情先放一放,守好边防才是更重要的事……”

那一刻,视频中这名言语质朴的军人打动了我。我是四川汶川人,对解放军有着特殊的情感。废墟中,是他们给我们带来勇气和希望。那时,我就和表姐相约,将来一定要嫁给军人。

后来,表姐如愿嫁给一名在西藏军区服役的军人。看到王旭的视频后,我觉得他肯定是个实诚又靠得住的人,就通过表姐夫得到王旭的联系方式,鼓足勇气给他拨去电话,却被一句“没时间谈恋爱”的回复泼了冷水。后来我才知道,当时王旭接到的电话太多,他一时有些“招架不住”。锲而不舍的我,通过王旭的一位同乡战友,加上了他的微信。

然而,我的追爱之路仍非坦途。手机那一端的王旭,对我在微信中的问候回应并不“积极”,因为“不太相信真的会有女孩愿意陪我到高原边防来”。情急之下,我直接拨通电话:“你都没有了解我,为什么不能试一试,给彼此一个机会?”

也许是感受到我的诚意,我们之后的交流顺畅了许多。家境相近的我们,都有过为生活打拼的经历。共同的话题越来越多,心也越来越近。

一次,我在聊天中得知王旭要到日喀则市参加一场考试。这是难得的见面机会,我当即决定买机票飞往日喀则。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出现在眼前,他虽然没有视频中那样苍老,却很瘦很高,黝黑的模样让人有些心疼。

因为王旭忙于工作,那次相见仅有几个小时。虽说是第一次面对面,我们却有说不完的话。“我就是要追你”,我的直截了当让王旭红了脸,却难掩笑意。当晚,我独自一人就餐,没想到王旭悄悄提前给我订好了餐,丰盛可口的饭菜让我感动不已。我想,也许这就是军人的爱,朴实无华却诚意十足,我不想错过这样的人。

分别的日子,我们牵挂着彼此,爱情的甜蜜在思念中酝酿。天冷时,我给王旭寄去衣物、鞋子。王旭也以“要么不开始,要么一辈子”的决心,坚持把他的工资卡交给我。

在双方父母的支持下,去年7月1日,我再次踏上追爱之路。从汶川到日喀则市岗巴县,2000多公里的路途,我自驾用了3天时间。海拔逐渐上升,胸闷、头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抵达岗巴县时,海拔已达4600多米,下车时王旭细心地搀着我,我每走一步都感觉有些喘不上气。

休整了一天后,我随他前往5592观察哨。一路碎石,汽车不停颠簸,大风呼啸拍打着车窗。到达哨所,不见一草一木,只有满目荒凉。走进板房,一群20岁左右的官兵皮肤红黑、嘴唇深紫,一声声“嫂子”喊得我红了眼眶。王旭的房间里,一张高低床、一张桌子、一个简易衣柜,就是全部的陈设。看着我一脸心疼的模样,王旭笑着说:“现在条件好多了,刚来时我们住在帐篷里,早上起来头上还有霜。”他和战友是如何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生活了3年多?我想,除了对祖国的爱,除了满腔热血,再也没有其他解释。我打心底愈发敬佩眼前这位坚强的军人,愈发敬重这群在雪域高原挥洒青春的边防官兵,愈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7月8日,是我们精心挑选的日子——“78”反过来谐音是“发妻”,我和王旭在岗巴县领了结婚证。尽管王旭考虑到我的身体让我早点下山,但为了能和他多相守一段日子,我还是决定留在哨所,一待就是3个月。王旭工作很忙,不能长时间陪伴我,但“蜜月”中并不缺少甜蜜的时刻。我的腰不太好,不能弯腰洗头,都是王旭帮我洗头、吹干头发。清晨,他会烧好热水放在暖炉边保温,还会请军医帮我把氧气备足。偶尔下山后回到哨所,他的背囊里装满了我爱吃的零食。

哨所条件简陋,王旭仍不忘给我补上一场求婚仪式。他身着军装礼服,将代表他军旅生涯最高荣誉的二等功奖章作为求婚礼物送给我。他那些可爱的战友,特意为我准备了代表“一生一世”含义的11朵格桑花,那是我上哨所后没有看到过的绿叶红花。

“我会像守护祖国的边防一样守护你”,听到王旭的表白,我不禁泪如雨下。5592观察哨,是一个缺氧但不缺爱的地方。在这里,我尝到了常人难以忍受的苦,也感受到边防军人淳朴炽热的爱。

雪域高原,也是中国军人的使命“高地”。王旭和他的战友们说,只要站在那里,脚下就能生出无尽的力量。希望我的爱,能给予王旭更多的力量,让他在为祖国戍边守防时,心更暖、心更安。

图①:王旭与杨燕领结婚证时留影。杨 燕供图

图②:王旭与杨燕在5592观察哨戍边石前留影。王 乾摄

制图:扈 硕

守护边防,也守护着你

■王 旭 口述

生活中总有些意外让人“猝不及防”。没想到我在接受采访时一句无心之言被媒体发布后,我的个人问题竟引来全网关注。

一时间,身边给我介绍对象的人多了起来,有的是战友,有的是亲朋好友,还有许多陌生人联系我。有些“手忙脚乱”的我,索性暂时拒绝了所有人,包括现在的妻子杨燕。后来一位云南老乡发来微信名片分享,我以为杨燕也是老乡,才和她加了微信。

杨燕小时候经历过汶川大地震。面对她的告白,起初我担心是这身军装为我加上了“滤镜”,交流中一直留意她到底是在意我的军人身份还是我这个人。经过深入了解,我确定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们都出生于普通家庭,她曾为了生计在拉萨闯荡,我也曾在大学期间勤工俭学。共同的经历让我们惺惺相惜,她对感情的执着也深深打动了我。聊天中,她多次对我说,“以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原以为这只是她随口的一句话,直到那次在日喀则市见到她,我告诉自己:我不能辜负这位真诚善良的姑娘。

几个月后,我们在5592观察哨团聚。不论我晚上工作到几点,她都为我留一盏灯,让我感受到家的温暖。战友们也很认可这个嫂子。看到大家没日没夜地工作,她自掏腰包请司务长买了一只羊,给大家改善伙食。周末的各种娱乐活动,她也总和我们在一起。大家一起热热闹闹,让这个偏远的哨所充满温馨。

当我在哨所向杨燕求婚的视频被媒体转发后,我们的爱情也得到大家的祝福。去年10月,我被调到某边防团任作训股长,告别了5592观察哨,但那段美好的回忆永远留在我们心间。

如今,我与她依旧相隔千里。工作再忙碌,我也会抽时间发几条微信给她,“我上班了”“我开会了”“今天加班可能有点晚”……话语不长,只想让她知道,我在思念着她。工作之余,我们会在视频聊天中计划着小家庭的大事小情,一起憧憬未来。

我想,这大概就是爱情最美的样子。

(本报记者裴 贤、通讯员王 乾整理)(裴 贤 乾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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