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而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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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过程中，应该有意识地导入农业产业集群观。政府应该根据属地的资源禀赋，有意识地去挖掘有发展前景的农产品，并有针对性地引入相配套产业，以此培育和形成农业产业集群。

韩和元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强调“扎实推动乡村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振兴”。为新时代新征程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指明前进方向。

其中，产业振兴无疑是推动和全面实现乡村振兴的核心和基础保障，是解决乡村振兴过程中一些系列问题的总钥匙。是促进农业全面升级、农村全面进步、农民全面发展，加快乡村三次产业融合的关键。那么如何破题？大力发展农业产业集群，无疑是重要的抓手。

产业集群(industry cluster)亦称“竞争性集群”、“波特集群”，该概念最早由美国知名管理学家迈克尔.波特，于1990年出版的《国家竞争优势》一书里提出。它关注的是，某一行业内的竞争性企业以及与这些企业互动关联的合作企业、专业化供应商、服务供应商、相关产业厂商和相关机构(如大学、科研机构、制定标准的机构、产业公会等)聚集在某特定地域的现象。如信息技术企业和相关厂商、相关机构等在美国硅谷的聚集。

相关研究无不表明，产业集群可提高产业的劳动生产率、整体竞争力和创新能力。产业集群的群体效应更容易形成区域品牌，这种更形象、更直接的无形资产反过来也使得各个企业的竞争力得到加强。也正是基于此，波特认为，产业集群对特定产业的发展，和国家竞争力的增强有重要作用。这一理论，不独适用于工业，同样也适用于农业和农村的发展。

与多数人的印象不同的是，美国不仅是一个工业高度发达的国家，也是一个农业高度发达的国家，农业在美国国民经济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在这里，我们单以其中的葡萄为例来予以说明。

在美国，葡萄产业通常的形态是这样的：一些独立的用于酿酒的葡萄种植者，周围围绕着一些商业酿酒厂，而在种植者和酿酒厂周围，又大量的聚集着一些支持葡萄种植和葡萄酒酿造的广泛互补性的产业。譬如：葡萄种植涉及的灌溉、农药、化肥、收割机等；及酿酒业涉及的葡萄储存、酒桶、瓶塞、标签等供应商；以及大量专业的公共关系广告公司，数不清的葡萄酒消费者和围绕酒庄旅游而形成的游客，以及以这些消费者和游客为目标人群的葡萄酒出版物及旅游线路。此外，在当地有大量的机构也卷入了进来，譬如美国葡萄产业集群的典型——加利福利亚，其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就开设有举世闻名的葡萄栽培学和葡萄酒酿造学，此外还有大量研究机构在从事着葡萄酒的开发……

早于2017年，纽约州的约翰.杜汉研究机构(John Dunham&Associates)就美国的葡萄产业对美国经济的作用和价值，做过一项调查研究。尽管之前在各州已经有关于专注葡萄经济的研究，但这份研究却是将美国看作一个整体来细致分析。

这项调查从三个层面入手，研究了葡萄产业对经济的直接影响、供应商影响和诱发性的附加影响，其中包括了就业、薪资和税收三方面。直接影响层面指的是一个酒庄所能提供的就业和薪资，以及酒庄游览所产生的经济效益。该项报告指出，葡萄酒产业是吸引游客以及引导旅游消费的一个大磁铁。美国的葡萄产区每年的游览参观可达4300万次，同时能产生177亿美元的旅游消费，对当地的经济和税收都有着积极的影响。供应商影响是指酒庄从其他产业所购入的货物和服务，包括租赁、橡木塞和咨询服务，此外还有葡萄酒零售商和批发商的输出。诱发性影响是指，葡萄产业内人员将直接影响和供应商影响中的收入，在整个经济体中再消费所产生的影响。

据研究报告统计，该年美国的葡萄产业总价值2200亿美元。这意味着，只需要100个这样的农业产业，就可支撑起当年美国那19.5万亿美元的GDP。其中，直接影响所产生的价值为854亿美元，供应商产生的价值为588亿美元，诱发性影响所产生的为766亿美元。

此外，当年的葡萄产业集群中，单葡萄酒产业就给美国提供了998496个直接就业岗位，以及超过335亿美元的年度工资。如果再把供应商影响和诱发性间接影响算进去的话，那么整个葡萄产业提供的就业岗位数量就高达1738270个，发放的工资数额也达到758亿美元。此外，报告还提及，美国的葡萄酒产业已经贡献了约365亿美元的税收，其中向联邦政府的税收贡献为190亿美元，为各州当地的税收贡献为174亿美元。

由此可见，美国的葡萄产业是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它不仅能够吸引投资、提供就业、发展旅游并增加税收，还能为全国范围内的供应商和当地的社区提供附加的好处。葡萄的生产、分销、销售以及消费各个环节，都为美国的经济带来了益处。

事实上，不独美国，法国亦是如此。我们所熟知的波尔多地区和勃艮第地区，就是像加利福利亚这样的葡萄产业集群区。加利福利亚和波尔多的葡萄产业集群模式，涉及了狭义农业(葡萄种植)、工业(它不仅酿酒，还生产收割机等，如今波尔多更是由葡萄收割机产业而衍生出了机械制造业。也就是说，如今的波尔多，不仅卖酒还卖机械设备)、旅游业，同时还兼顾了生态环保。

这种模式给我们的启示是，大力发展农业产业集群，有助于实现农业和乡村的现代化，环境生态化(即在地方继续保持农村生态美的同时完成城镇化)。以此实现真正的城乡融合发展，实现乡村振兴。同时，它也告诉我们的地方政府，在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过程中，应该有意识地导入农业产业集群观。政府应该根据属地的资源禀赋，有意识地去挖掘有发展前景的农产品，并有针对性地引入相配套产业，以此培育和形成农业产业集群。

(作者系广州经济学者)

本报专栏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关键词： 产业集群 农业产业 发展前景